在传统教义中,宗教信仰和科学真理死对头一对,因为前者是非理性的,后者是理性的;前者是谬论,后者是真理,一黑一白,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但是至少本人感到非常奇怪,怎么像牛顿、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都是宗教信徒,牛顿久远一点不说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达到了真理的一个顶峰,这是无庸置疑的,但他也有宗教信仰。以前有人觉得中国人少有宗教信仰,所以中国人和科学和真理离得最近,好像很难解决以下问题,现代科学的基础为什么诞生在欧洲——那个曾经被教会黑暗统治的大陆?
有一位我视同兄长的领导去意大利回来,每次见面都和我讨论文艺复兴,看他杂乱的办公桌上,赫然放着好多本有关文艺复兴的专著。意大利最让他激动和意外的是——文艺复兴时代的油画都是为教堂度身订做的,“宗教大多要求俗世里面的人卑微、驯服、听命,但为什么在意大利最有才华的艺术家都在为教会服务呢,为什么文艺复兴年代有那么多宗教的题材为大写的人疾呼呢?”没去过意大利,不过就是去了,我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但我想,他的问题就是答案吧。
法国思想家帕斯卡有一段名言:“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我们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因为有思想,我们就有信仰;因为有共同的思想,就会产生共同的信仰——普世价值。以人为本,肯定每个人的价值,尊重个体的自由和个性,对我们这个建立在“水利社会”之上、尊崇集体主义和权威服从的民族,汶川大地震以来亲身经历着的种种变化,是不是也走在一条殊途同归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