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5日,我在电视台整整15年了——同一个部门,同一份工作,整整15个年头!
报到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我从社科院拿到调动通知,骑上摩托就上了花果山,3楼的办公室,当时的主任和主任助理接待我。问了一些别的,一一作答,然后主任助理问:“你是不是党员?”我说不是,正想解释几句,他笑嘻嘻地说:“没关系,我也不是。”打死也不相信,领导不可能不是党员!
但是他说的是真话。后来,主任很快成了副台长,主任助理很快成了主任。1995年12月,我和他一起加入了中共,成了主任助理。兜兜转转,再后来,他也成了副台长,我却做了主任。
中间不是没想过离开——志愿的和被迫的。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做着电视,做着我年轻时最向往的职业,无怨无悔。1996年曾经写过一篇论文《电视无限》,其中我用这样的句式表达自己对电视的敬意:
电视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
电视只是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征服了世界的一种媒介
电视带来了媒介的革命
电视是目前最民主的公众传媒
我还写道:“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人类社会疾步进入信息时代已成不争事实。信息借助公众传媒的传播,把人与世界联系在一起。在报纸、杂志、广播、唱片、电影、电视等公众传媒中,电视是最民主的。随着电视台与电视频道的增加,也随着卫星电视、有线电线等现代传输手段的发展,现在的电视观众有了空前的选择机会,通过电视遥控器,他可以即时表达出对电视台、电视频道或者电视节目的态度——‘看’还是‘不看’就等于投‘赞成票’还是‘反对票’,正因为如此,人们也就不难理解电视发展与社会统计学发展之间存在着的深远渊源。可以认为,在国际互联网(Internet)中的新闻传播方式达到规范与成熟之前,电视的民主性毫无疑问在公众传媒中占有稳固的领导地位,这种领导地位由电视先进的技术基础和先进的传播理论决定。”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着迷于电视,换一种说法,痴迷于电视。
顺着这个思路,论文的结尾自然而然写道:“电视发展在科学昌明的年代,印记着鲜明的科学特性,它拒绝形形色色杂念的侵蚀,却需要各式各样个性的交融。科学容不下丝毫的投机和虚伪,电视需要一个具有科学精神、务实态度和合作意识的管理层,保证电视事业的和谐与健康,如果我们可以将电视看作一个事业的话。而一个诚恳的电视工作者会把电视当作自己的终生的事业,如果他的工作不会让他一再失望的话。电视无限,继续进步!”我就是那个“诚恳的电视工作者”,一再失望一再碰壁,却不离不弃。
小时候特别欣赏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比我大一些的玩伴抄给我的——他们都有上山下乡的经历,这首诗在知识青年中流传——他们还教会我《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之类的“禁歌”——然而等我有机会来到俄罗斯和莫斯科,这些童时亲密的玩伴在我的生命中再无相遇——此时此刻,我想念他们:
心永远向着未来
今天却总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却会变成亲切的回忆
最近常看到的一首“新”诗: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用一只来寻找光明
另一只用来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