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高中冯同学的邮件,叫做“边走边写之《昏昏灯下话平生》”,未经同意公诸于众,希望她不会怪罪。再次申明,版权属于冯同学——
2008年1月9日,一个温暖的冬夜。
进得公园,一位小姐给我们领路,路灯不很光明,甚至还有点灰暗的样子,看不见虫草的嬉戏,也看不清楚鲜花盛开,夜里的公园有些寂寥。
茶庄设在桂花园里。离开公园的主道不久,我们在挂花丛中穿行,阵阵桂花香气相伴,不一会就到了茶庄。不巧,今晚停电了,路径、台阶、桌上都燃着蜡烛。我们选了桂花园亭轩上的位置,亭子就在花地的中间,高出地面两个台阶,有连廊通往迎春花栅栏,那边坐着一对年青朋友。
我们的桌子也有五六支烛盏,浅浅的、淡淡的。要了上好的普洱、花生、瓜子和一碟拍黄瓜,一点点回忆我们80年代的中学生活。记得丰子恺有一幅画,题的是“浅浅杯盘说与笑,昏昏灯下话平生”,大概就是这样的意境吧。
在北中的时候,朱是班长我是团支书,我们都曾积极地围着班主任倪老师身边转过,甚至还受命做过搜索同学们书包的事情呢!那时班长目光炯炯。20多年过去,今晚再见,班长目光明亮如旧。五人中除了他,我们几个还是年中偶有见面的,可是这次聚在桂花丛中,和着馨香讲过去的浪漫和艰辛,还的确是头一回。
朱是唯一的政府官员,似乎已经养成了一点言语谨慎的职业习惯吧,但讲起那时他们三人对美女金同学等的恶作剧,还是止不住露出坏孩子的快意和笑容。他还讲到那些现在最爱的但确是琐碎的真实生活,讲到把自己驶上高速公路的内心感受。他说可以这样闻香说笑,还可以那样听着涛声感受生活。我们都没有问他的岗位具体在做些什么,突然想起杏梅说的话,他是不轻易接你电话看你信息的,于是我盯着他的依然俊朗脸庞在疑惑,他为什么就不能接你电话看你信息?不是无所欲无所求就无所虑无所惧吗?生活有那么多的桎梏吗?他邀请我们到他们那里度假去。
电视台“新闻工作者”、“文学青年”长得高高大大,头一回听到他在女同学面前,讲自己湿漉漉的感情生活。让你听了恨不得要掰个扳手,帮他把时光倒流。我想起他和他的女同学一起来学校探我的那段愉快时光,而今只好替“缘分”落泪。前辈们说“恋爱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结婚后睁只眼闭只眼”,我也要说“不要总是在不该的时候当头棒喝,不要在不该的时候醒过来”。有时候我都出现了幻觉,横溢的才华是“美女蛇”,她麻醉你的神经你都不知道。艺术和文化的气质都是害人的,不要高雅没有文化、傻哩呱唧土里土气,那才更容易感到幸福不是吗?时光匆匆,他要一直享受那种随时独自的、出发世界各地的、旁人无法感受的轻松和无奈吗?
律师是个情深款款同时磊落大方的北方人,他的故事每一提起都要让我和杏梅唏嘘不已。我要岔开一些话题,宋韶光不是说兔子们08年投资要谨慎吗?我请教他地产案件的问题,听他讲地产投资的看法,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问08股票市场,不知怎么话题的列车还是奔到他的故事轨道去。我不禁想起,07年的聚会,他拉着杏梅跟他的女同学说,“你看,杏梅还那么年青,可是你变得多憔悴,要是当初……”。我们6班的老班长从北美回来那一次,他们男生深夜喝酒,律师他喝着哭着说,“我现在还是很爱她的啊……”。今晚昏黄的烛光中,又见到他晶莹的泪光。你不得不相信,小说都不是虚构的,只是换了主角。
今晚男生是主角。他们三个,过去就是一伙过的,今天我们听他们的故事。感觉可以把这篇的题目改了——“昏昏灯下话男生”!
凌晨1点多了吧,侍应说“我们打烊了呵”。大家恋恋不舍,这样的“桂花院落溶溶月,寂寂轩窗淡淡风”(借用和篡改一下诗词,古人们不会有意见吧)。也不知道要守候多久,要修炼多久,才会有这样见面和谈话的机会。
以下内容才是我——“新闻工作者”、“文学青年”——写的:
高中的同学不太经常见面,以当年男女生“老死不相往来”的规矩,我们现在可算是“换了人间”。
隔阂还是有的,虽然冯同学笔下我们三个男生栩栩如生,但个中来龙去脉,非当事人讲不清楚。
唯一让我们庆幸的是,20多年过去,我们还记得那段青涩的岁月,维系着同窗暖暖的情谊。
在我的眼中,同学们都还年青,只有时光老去……